
他火烧我药铺,我烧他江山图
作者:拉克夏塔
主角:顾昭野温知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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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他火烧我药铺,我烧他江山图》小说试读
火苗舔到晒药架时,我还在碾黄芩。刺鼻的焦糊味猛地冲进鼻腔。抬头一看,
后院晾晒药材的架子,不知怎的,窜起了火舌,正贪婪地卷向旁边堆积如山的草药包。
我脑子嗡的一声,空白了半秒。那是我的命!“走水了!后院走水了!”我扯着嗓子嘶喊,
声音劈叉,抄起手边洗药材的大木盆就往后院冲。水瓢舀起缸里的水,疯了似的泼过去。
可火借风势,越烧越旺。那些晒得干透的草药,遇火就跟浇了油一样,噼啪作响,
火苗蹿得比人还高。浓烟滚滚,熏得我眼泪直流,喉咙里像塞了把沙子。“来人啊!帮帮忙!
”我一边徒劳地泼着水,一边绝望地喊。街坊邻居闻声赶来,提着桶、端着盆,
乱糟糟地帮忙救火。一盆盆水泼上去,杯水车薪。火势太大,草药堆彻底成了巨大的火球,
热**得人无法靠近。我眼睁睁看着。看着半年的心血,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,
还有那些等着药材救命的人的希望,在烈焰中扭曲、焦黑、化为飞灰。手被烫起燎泡,生疼。
可我顾不上。心口堵得喘不上气,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。就在我几乎要被浓烟呛晕过去时,
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。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。车窗摇下一半。一张脸,
隔着混乱的人群和冲天的火光,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顾昭野。他靠在车后座,
侧脸的线条像刀削出来一样冷硬。指尖夹着的烟,猩红一点,在昏暗的车厢里明明灭灭。
隔着那么远的距离,我竟然看清了他眼底那丝嘲弄。像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。不,
比闹剧更冷漠。像是在欣赏。一股寒气,比这冬夜的风更刺骨,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。
是他。一定是他!除了他顾家大少爷,谁有胆子、有本事,在这条街上烧我的铺子?除了他,
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?恨到要毁了我的根基,断我的活路!就因为我不识抬举,
拒绝了他那个施舍般的“提议”?就因为我不肯做他圈养的金丝雀,
非要守着爹娘留下的这点破药铺子?火光照亮了他冰冷的眉眼,
也彻底点燃了我心底压了三年的怨毒。顾昭野。这三个字,像淬了毒的针,
狠狠扎进我的骨髓。三年前那场大火,烧掉的不只是药铺,还有我沈素问所有的天真和软弱。
那场火后,我大病一场,几乎没熬过来。躺在床上发高烧说胡话时,
嘴里翻来覆去都是“顾昭野”和“火”。街坊们凑钱给我租了个小单间,房东阿婆心善,
看我可怜,没收押金。烧退了,人瘦脱了形。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、脸色蜡黄的自己,
扯了扯嘴角,比哭还难看。行,沈素问,你还活着。活着就好。债,得一笔一笔算。
药铺烧成了白地,一毛钱赔偿没拿到。顾家?那扇朱漆大门,我连边都摸不着。
顾昭野放话出来,说我“不知好歹,咎由自取”。行,我咎由自取。我咬着牙,从零开始。
白天,去药材市场给人搬货、分拣,汗流进眼睛里也不敢停。粗糙的麻袋磨破肩膀,
结了痂又破开。晚上,窝在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,借着昏暗的灯光,给以前的老主顾打电话,
低声下气地解释,求他们再信我一次。“李婶,铺子……出了点意外,您要的川贝枇杷膏,
我做好了给您送去,不收钱,您先试试……”“张伯,您孙子的止咳方子我记得,
药材我给您配好,保证是道地货……”电话那头,有叹息,有关心,也有不耐烦的挂断声。
每挂断一个,心就像被针扎一下。但我不能停。靠着这点微末的信任,
靠着以前爹娘积攒下的一点口碑,我像个打不死的小强,
硬是重新支棱起一个流动的“药摊”。没有铺面,就在租的小单间里配药、熬膏。
然后骑着那辆花五十块钱淘来的破旧二手电动车,风里雨里,穿街过巷,把药送到客户家里。
寒冬腊月,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,裂开的口子渗着血,碰到药材粉末,钻心地疼。
酷暑三伏,电动车座烫**,后背汗湿了又干,结出盐霜。最怕下雨,药不能淋湿,
只能把雨衣严严实实裹在装着药的保温箱上,自己淋成落汤鸡。好几次,电动车坏在半路,
推着沉重的箱子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。累得眼前发黑时,就狠狠掐自己一把。
想想那晚冲天的火光。想想车窗后那双冰冷的眼睛。这点苦,算个屁!三年。整整三年。
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,没吃过一顿安稳饭。一分一厘地攒。终于,
在一个不算太热闹、但人流还算稳定的街口,盘下了一个小小的铺面。位置有点偏,
面积只有以前药铺的一半大,墙面斑驳,地面坑洼。但对我来说,足够了。
挂上“素问堂”那块我自己写的、歪歪扭扭的木招牌时,我的手抖得厉害。爹,娘,
你们看见了吗?女儿,又把铺子立起来了。新铺子开张那天,没放鞭炮,没请宾客。
我早早起来,把不大的店面擦得一尘不染,药材柜擦得锃亮,
每一个小抽屉都贴上了工整的药名标签。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门照进来,
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、令人心安的草药清香。我深深吸了一口气。这是新生。然而,
安稳的日子只过了三个月。一个同样干冷、北风呼啸的冬夜。刺耳的消防车警笛由远及近,
撕破了夜的宁静。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,瞬间攫住了我。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家门,
朝着铺子的方向狂奔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撞得肋骨生疼。拐过街角。熟悉的场景,
噩梦重现。我那小小的、崭新的“素问堂”,被赤红的火焰包裹着,
像一个巨大的、狰狞的火把。消防车刺目的灯光旋转闪烁,高压水龙喷射出的水柱,
在火焰和浓烟中显得那么无力。熟悉的焦糊味,混合着药材焚烧后特有的苦涩气息,
汹涌地灌进我的口鼻。窒息感。比三年前更甚。我腿一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,眼睛死死瞪着那跳跃的火焰,
像是要把它瞪灭。为什么?又是火!“素问!素问你来了!
”隔壁开杂货铺的王姨眼尖看见我,冲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,声音带着哭腔,
“造孽啊!哪个天杀的啊!这才开几天啊!”“怎么回事?王姨……怎么起的火?
”我抓住她的胳膊,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“不知道啊!
睡到半夜听见‘砰’一声响,接着就看到火光冒出来了!消防队说……说像是人为纵火,
在门口发现了这个……”王姨哆嗦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,塞到我手里。
那是一个金属打火机。冰冷的金属外壳,在消防车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。
上面刻着一个极其简约、却极具辨识度的字母:G。顾。顾昭野的顾。
脑子里那根绷了三年的弦,“铮”地一声,断了。滔天的恨意,
像岩浆一样从心脏深处喷涌而出,瞬间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。是他!又是他!
三年前烧一次不够,现在看我刚有点起色,就再来一次!非要赶尽杀绝!
非要看着我像条野狗一样在泥里爬,他才开心?“顾!昭!野!”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
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。眼前一片血红。什么隐忍,什么卧薪尝胆,
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……通通去他妈的!我要他死!“素问!素问你冷静点!
你去哪啊素问!”王姨惊恐地喊着。我甩开她的手,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,
朝着那辆熟悉的、经常停在街角监视我的黑色轿车方向,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。这一次,
它果然在。停在离火场稍远的一个阴影里。车窗紧闭,像个冰冷的铁盒子。我冲上去,
用尽全身力气,发疯似的用拳头砸着驾驶座的车窗玻璃。“顾昭野!你给我滚出来!滚出来!
”“你个畜生!王八蛋!你出来!”“你烧啊!你烧死我啊!出来!
”拳头砸在冰冷的钢化玻璃上,发出沉闷的“砰砰”声,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可我感觉不到疼。心里那把火,比外面烧铺子的火更烈。驾驶座的车窗终于缓缓降下。
露出的却不是顾昭野的脸。是他的司机老张,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。
他看着我血肉模糊的手,皱了皱眉,眼神里没什么温度:“沈**,顾总不在。”“他在哪?
!让他滚出来见我!”我嘶吼着,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车窗框上。“顾总不在车里。
”老张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板,“他让我转告您,这次,是警告。”警告?警告?!
我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,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。警告什么?警告我不该活着?
警告我不该试图站起来?我咧开嘴,想笑,却只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。
“好……好一个警告……”我死死盯着老张那张毫无表情的脸,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,
“你告诉他。”“这火,烧得好。”“烧得真好!”“他顾昭野,有种!”“让他等着!
”“让他千万好好等着!”说完这句,我不再看老张,也不再看他身后那辆冰冷的铁棺材。
转身,一步一步,走回那片火海前。背脊挺得笔直。消防员还在努力扑救,水汽蒸腾,
烟雾弥漫。我的新铺子,我三年的心血,再次在我眼前,一点点化为乌有。我站在那里,
像一尊被烧焦的雕像。脸上湿漉漉的,分不清是水汽,还是别的什么。心口那片岩浆,
在极致的恨意燃烧后,沉淀下来,变成了一种更冷、更硬、更沉的东西。像淬了火的寒冰。
顾昭野,你以为烧掉铺子,就能毁了我?你错了。你只是,
彻底烧死了那个还对人性存有一丝幻想的沈素问。从今往后。活着的,
只会是向你讨债的恶鬼。这一次,我连眼泪都没掉。看着消防员最终控制住火势,
留下满地狼藉和焦黑的框架。我平静地接受了几个熟客的关心和叹息,
拒绝了王姨让我去她家挤一晚的好意。“没事,王姨,我回租的地方。”我的声音异常平静。
回到那个狭小但暂时安全的出租屋。关上门。世界安静下来。**在冰冷的门板上,
缓缓滑坐到地上。没有崩溃大哭,没有歇斯底里。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,
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。恨,已经不足以形容。那是一种刻进骨头缝里的毒。
我摸出那个冰冷的“G”打火机,在手里反复摩挲。指关节的伤口还在渗血,
染红了金属外壳。顾昭野,你两次放火,烧我安身立命之所。你以为,
我沈素问只会逆来顺受,只会像蝼蚁一样在你脚下挣扎求生?你错了。大错特错。
你烧的是看得见的铺子。而我,要烧的,是你最在乎的东西。那幅画。
你锁在顾氏集团顶层、安保级别堪比金库、据说关乎你顾家未来十年气运的《江山万里图》。
三年前,我还是那个傻乎乎、满心满眼都是顾昭野的沈素问时,曾被他带着,
远远地隔着防弹玻璃,看过一次。他当时指着那幅巨大的、气势恢宏的山水画,
语气是少有的、近乎虔诚的郑重。“素问,看到那画上的题跋了吗?‘顾氏基业,
山河永固’。这是我祖父请国手所作,是顾家的根,也是未来。”他侧脸在柔和的射灯下,
线条依旧冷硬,眼底却翻涌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野心。“顾氏,必须在我手里,
比现在更强盛十倍、百倍。这幅图,就是见证,也是……钥匙。”钥匙?当时我不懂。后来,
在顾家帮佣的一个远房亲戚偷偷告诉我,顾昭野信这个,信得邪乎。他认定这幅画的风水,
关乎顾氏命脉。甚至圈子里有传言,顾家一些最核心的、见不得光的商业布局和重要凭证,
都跟这幅画的某些“玄机”有关。真假难辨。但有一点毋庸置疑:这幅画,
是顾昭野的命根子。是他野心版图上,最不容触碰的图腾。以前,我只觉得他迷信得可笑。
现在,我只觉得,这真是……太好了。你不是要“山河永固”吗?
你不是视它为顾家的根和钥匙吗?那我就把这根,烧了。把这钥匙,熔了。看看没了这图腾,
你顾昭野的野心大厦,还怎么“永固”!计划在冰冷的恨意中迅速成型。接近那幅画,
难于登天。顾氏集团顶层,24小时严密监控,安保层层设卡,
据说还有复杂的生物识别系统。硬闯?那是找死。唯一的缺口,在温知新那里。温知新,
顾昭野的首席助理,也是他唯一真正信任的、可以自由出入顶楼画室的人。更重要的是,
温知新,是我的高中同学。曾经,关系还不错的那种。高中时,他是班长,我是学习委员。
他沉默内敛,有点书呆子气,但人很踏实。我曾帮他递过情书给隔壁班的文艺委员,
虽然他最后被婉拒了。毕业后各奔东西,联系渐少。直到三年前,我和顾昭野那点破事闹开,
我才知道,他竟成了顾昭野的心腹。我刻意疏远了他。不想连累,也……觉得难堪。现在,
这根线,得重新捡起来了。找到温知新并不难。
他常去一家离顾氏不远、很安静的咖啡馆处理工作。我在那里“偶遇”了他。“知新?
”我端着咖啡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,“真是你啊!
好多年没见了!”温知新抬起头,看到我时,明显愣了一下。他比高中时成熟了很多,
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审慎,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。“素问?
”他很快恢复了平静,站起身,礼貌而疏离,“好久不见。坐?”“不打扰你吧?
”我有些局促地坐下。“还好。”他推了推眼镜,
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略显粗糙的手,“听说……你开了家新药铺?
恭喜。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但“新药铺”三个字,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。“嗯,
小本生意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努力让笑容自然些,“糊口而已。你呢?
在顾氏……做得很好吧?都首席助理了,真厉害。”“混口饭吃。”他避重就轻,
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“找我有事?”他太敏锐了。我放在桌下的手微微蜷紧。“也没什么事,
”我低下头,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就是……就是最近又遇到点难处,
铺子……出了点意外,心里憋得慌。今天碰巧看到你,就想……找个熟人聊聊。”我抬起头,
眼圈适时地红了,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。“知新,我是不是……特别没用?
什么都守不住……”温知新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,看着我的眼神里,那份审慎似乎淡了些,
多了点复杂的东西。是怜悯?还是……别的?他没说话。我吸了吸鼻子,强颜欢笑:“看我,
跟你说这些干嘛,扫你兴了。你那么忙……对了,
我记得高中时你就特别喜欢研究那些古画古籍,现在还有这爱好吗?”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,
带着点对老同学的兴趣。温知新果然放松了些:“偶尔看看,当放松。”“真好,
”我露出羡慕的神情,“我就没这福气,天天围着药碾子转。对了,
听说顾氏顶层有幅特别有名的画?叫《江山万里图》?是不是特别震撼?”提到那幅画,
温知新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严肃,甚至带上了警惕。“那是顾总最重要的藏品,
安保级别很高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警告的意味,“素问,那不是我们能谈论的东西。
”“啊?这么严重啊?”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,吐了吐舌头,“我就随口一问,好奇嘛。
那么重要的东西,看着都累吧?你们顾总……是不是特别紧张它?”“职责所在。
”温知新避开了我的问题,但态度明显更疏离了,“素问,我还有个会,得先走了。
你……保重。”他放下咖啡杯,起身,动作干脆利落。“哦,好,你忙。”我连忙站起来,
脸上挂着感激的笑,“谢谢你听我唠叨,知新。有空……常联系?”他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,
只是点了点头,快步离开了咖啡馆。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,
只剩下冰冷的算计。第一次接触,点到为止。种子已经埋下。接下来,就是耐心浇灌,
等待它发芽。我知道温知新有晨跑的习惯,路线固定。我“不经意”地出现在他晨跑的公园,
跑得气喘吁吁,累得坐在长椅上休息,和他“偶遇”。
我知道他每周会去一次市图书馆的旧文献区。我也去,抱着一摞中医药古籍,
坐在离他不远的位子,安静地看书,偶尔揉揉酸涩的眼睛。我知道他胃不好,
是高中就有的老毛病。我“碰巧”带了自己熬的、温养脾胃的药膳汤,用保温桶装着,
“顺便”分给他一点。“老毛病了,试试看,应该比西药温和点。”我笑着说,眼神清澈。
他一开始是拒绝的。眼神里带着审视。但几次“偶遇”下来,
再加上那药膳汤确实有效缓解了他的胃痛,他眼底的坚冰,似乎融化了一点点。看我的眼神,
不再仅仅是疏离和警惕,多了些属于老同学的温和,以及……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愧疚?
是因为知道顾昭野对我做的事吗?不重要。只要这愧疚和温和,能为我所用。“素问,
你不用这样。”有一次,在图书馆,他看着我放在他桌上的保温桶,终于开口,声音很低,
“以前……我……”“以前的事都过去了。”我打断他,笑得坦然,“老同学嘛,
帮点小忙算什么。看你胃疼,我也难受。”我看着他镜片后欲言又止的眼睛,
轻轻叹了口气:“知新,我知道你难做。你是顾昭野的人。我……不会让你为难的。
”我垂下眼,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真实的情绪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和认命。
“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的,把日子过下去。别的……不敢想了。”以退为进。示弱,
是最好的铠甲。温知新沉默了许久。再开口时,声音更低沉了:“顾总他……最近压力很大。
城西那个旧改项目,推进得很不顺利。对手……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。”城西旧改?
我心里一动。那是顾氏今年最大的项目,投入巨大,也是顾昭野野心版图上至关重要的一块。
听说钉子户闹得很凶,还出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安全事故,被媒体盯着。“是吗?那么大项目,
肯定不容易。”我顺着他的话,语气平淡,仿佛事不关己。“嗯。”温知新没再多说,
但眼神里泄露出一丝疲惫和焦虑。压力大?很好。压力越大,越容易出错。而我的机会,
往往就藏在他的错误里。时间在我精心的算计和温知新若有若无的松懈中,悄然滑过两个月。
天气转暖,初夏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。我和温知新的“老同学”关系,表面上维持得不错。
他偶尔会喝我带的汤,在图书馆碰到会点头打个招呼,甚至有一次,他胃疼得厉害,
还是我打车送他回的家。信任的藤蔓,在看似无害的土壤里,缓慢而坚定地攀爬着。
直到那一天。温知新主动给我发了条信息,约我在老地方咖啡馆见面。语气有些急。
我准时赴约。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,眼下有浓重的青黑,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,
领带也扯松了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布满血丝,焦虑几乎要溢出来。“素问,”他开门见山,
声音沙哑,“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“怎么了知新?出什么事了?”我关切地问,
心里却绷紧了弦。“顾总……他……”温知新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像是难以启齿,
“他昨天……在办公室,突然晕倒了。”我瞳孔微缩。顾昭野晕倒了?
“医生说是长期高压、极度疲劳加上……情绪剧烈波动引发的急性应激反应。需要绝对静养,
至少一周。”温知新语速很快,“但城西项目那边,明天有个至关重要的内部汇报会!
所有数据、核心方案、应对预案……全都在顾总自己的加密电脑里!只有他知道密码!
”他双手撑在桌面上,身体前倾,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:“现在顾总在特护病房,
医生严禁任何人打扰,连手机都收了!我根本联系不上他!明天的会要是开天窗,
或者数据出一点纰漏,整个项目都可能崩盘!对手就等着看笑话!”他深吸一口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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